冬去春来,百鸟归巢,我站在高处俯视这抹悄悄的嫩绿。

那年九月,我闯入这片陌生的土地,未曾想今日会像莺儿般颂唱对她的恩情。静下心来,枝头啼鸣的喜鹊是在感激这片土地,是她孕育这绿油的树木——可爱的家;而我,自那年 以降,又迷恋些什么?

常于树荫下冥想,生活忙忙碌碌,大学纷纷扰扰。昨日的我,亦非今时的我,恰若春风拂过,新绿钻土萌芽。为何?试想,课程较多时,无暇顾及周遭人或事或心系之物;课程较少时,无牵无挂地放空或欣喜或忧郁或痴笑。若是遇到困难学科,绞尽脑汁也终究难有真正的学有所成;若遇到不上心的课程,也就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若是遇到罕有的通识课程,多一分倾听也未尝不是一种享受。大学的匆匆,让我学会放下。在这无意的一放一握中,长大了。

树下的人,除了冥想的阅客,还有双双热拥的情侣,那常是一道令人羡慕的独有风景。这片土地上的树,早已记不清见证过多少从路人到爱人的罗曼蒂克情史。或许,最后还能见到他们白头偕老的那刻。在这不大的小花园里,在绿荫的树下,遇到相伴一生的另一半,他们是幸运的,祝福他们。当然,也有许许多多其他人,但他们大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很久以前,记得他还是一个人,孤独的徘徊在树下;后来,他找到伴侣,三三两两洒满一路笑容;昨天,他好像和一群人在和树合影,年轻的他们是那么灿烂;明天,或许他要一个人拖着行李,依依不舍地离开,祝旅行者一路顺风。

这小花园里的一草一木、虫鱼鸟兽,无不饱含深情。有时,黄槐花落满一地,纵是路过也带走一袭淡雅清香;有时,树下那只悠然散步的猫,引得多少妙龄少女围观哈皮;常有的是,枝头新开的美丽异木棉(丝木棉的生物学科名)总会被众人借去妖娆的彩衣。作为一枚“图片党”,诚然,非“图骗”党,对观众应抱有忠诚之义,对风景怀有虔诚之心。这里的一花一木,我们如若有心,有何尝只是一个世界?

昨夜,寒气倒袭,瑟瑟发抖的树驱赶顽皮的孩儿回窝。窝外的人想进来,窗外的人想出去,终遇上某种恐惧。一来,窝内的纵使太多的想法也抵不过寒冷,抗拒不了温暖,终究倒坍在被窝里梦想比比皆是;二则,窝内的人终究要出去,绿荫庇护下的乌托邦终究还是短暂,而我们要耗费长时间应对外面的狂风暴雨去生活;反之,窝外的人进来实属不易,他们已然历练不断和品读愈深,渴求理想之地,需求一颗超凡耐寒的心。认真生活,如寒夜的天狼星,愈寒冷愈是暗淡则愈要亮彻深空。

阳春三月,即将送走冷颤的冬天,迈着碎步走在树荫下,许多梦想都在一路绽放,期待下一次路过时能够有像桃李园的小果儿。一年多来,我无数次往返于此,一头是休憩的地方,一头是恬静尔雅的“家”。路过太多的次,至今极少撞见昨日栽种的树开花结果,就如同昨日的梦想。未来,我还将多次路过,然而,昨日之花或许今日不开,作为行者,我仍相信生命之花将在不久的将来于此绽放。

花落花开,鸟归蝉鸣,我用有限的最宝贵的时光耕种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