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文章或许她永远不会看到,但我为什么还要写?写在5月14日母亲节前?写在即将毕业前、写在我将以重新的面貌回到她的身边前?


    我的母亲不识字,是一个整日劳作以及无尽的叨扰的粗犷农妇形象。溯本求源,她是外婆那个年代的教育悲剧产物,她是这个时代被家人遗忘的文盲。脑海里,浮现着母亲那些年让我们教其写名字的事,终究是一笑话、空话。寒窗十余年,母亲依然大字不识,却还惦念我等在外的食宿穿着。


    我的母亲犯倔的样子是那么与众不同,倔得不可理喻,倔得让人心生怜悯。父亲晚归,孩子淘气,生活中有太多的事情让她劳累,而我们却还时常站在对立面……那些年,她四处寻求诉衷的对象,诸如奶奶、大伯。依稀记得两年前外婆的嘱托:“她没文化,你要多和她沟通”。后来,外婆走了,而我还没有做到。


    我的母亲常把 “家庭”挂在嘴边,想想可能是外婆的影响。外公走得早,外婆独自一人抚养五个孩子长大成家。我们常常畏惧我们将来,其实母亲才是最畏惧将来的人。父亲娶母亲三天后,便带着她到了大城市,虽说生活也算衣食无忧,但童年的阴影以及大城市司空见惯的颠沛流离仍然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遇到与父亲争吵的不如意之事,她常常以家庭为矛盾。虽然这叨絮最是令人厌恶,却最是有效,屡试不爽。


    写父亲时,笔下有无尽的文思挥洒,这么多年来父亲的对与错我都清晰可辨,唯独写母亲做不到。在写这篇文章前,我极力构思,却依旧无法写出贴合心意的文字。想来,母爱是什么?我如何去描述这一段长情?我究竟为何去描述这些看似矛盾的文字?


    想起那首诗冰心《写给母亲的诗》:“母亲,好久以来/就想为你写首诗/但写了好多次/还是没有写好/母亲,为你写的这首诗/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头/不知道该如何结尾/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